莉莉丝·兰去世的消息最先是在梵蒂冈传开,一时间引起了公众极大的恐慌。这个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西北角高地的内陆城邦国开始陷落。
大约2020年3月22日下午17:00左右——距离莉莉丝·兰去世刚过了23个小时——暴雨突然降下,接连持续了半月,频繁伴随着7级地震侵袭。全世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水淹梵蒂冈城市与建筑物倒塌的惨状,震撼于死亡夺走的无数生命。
不论是莉莉丝·兰还是地震、水灾,至少新闻媒体在报道这些悲剧的详情上与邪恶力量牵扯到一起时,公众对此事看法的态度罕见的保持一致。尽管认为是无稽之谈的大有人在,可是这些局外人在面对“魔鬼祸乱梵蒂冈城”的疯狂舆论面前还能做什么?无非只是闷不吭声的保持缄默罢了。
我并不否认是邪恶力量带来了灾祸,对蛰伏梵蒂冈的魔鬼的存在更加深信不疑。在如注的暴雨与地震肆虐那座四面与意大利接壤的小国开始,在每个白昼与黑暗交替之际,来自遥远西方魔物的咆哮声波传到了中国北京。那是我第一次闻听魔鬼奇异的声音,像是野兽的愤怒嘶吼,人类的痛苦呻吟,神灵的神秘低语,还混杂着难以名状的啼哭与嗤笑。
我不太确定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与我身份相同的神灵嗣听见来自梵蒂冈的魔鬼咆哮。
神留在人间的子嗣已经不多了。有的藏进地球之外的空间或是穿越三次元的某些模糊领域,还有被人类当成怪物看待惨遭灭口,亦或是难逃妖魔鬼怪的捕猎。
吃掉神的孩子可以获取神力的这种说法在妖魔鬼怪之间流传千古,据我所知人类暂时还没有加入到如此残忍贪婪的恶行里。人类更愿意相信我们是邪恶所生,而并非神灵嗣!
莉莉丝·兰与我都是神和人类的孩子。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妈妈是不检点不自重的女人,与野男人私混生下了野孩子。只有极为少数的人知晓我们的真实身份,而被识破身份的我们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命运。
让我先来陈述一下莉莉丝·兰吧,可悲的15岁女孩。至少她还未出生时,妈妈米迦·兰只是普通上班族,未婚先孕,生下了拥有黄金瞳仁的女婴。在2004年3月份那段时间里,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对美国旧金山母女。邪物们赶在梵蒂冈教廷插手之前对母女俩下手——米迦·兰的不幸死亡与魔鬼附身莉莉丝·兰事件造成了巨大轰动。
她的一生都被关押在梵蒂冈教廷监狱的封闭室,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开始,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结束。
负责照看她的神职人员没有谁能幸存。失去了宿主的魔鬼大发雷霆,几乎把梵蒂冈城国毁于一旦,事后偷走了莉莉丝·兰的肉身逃之夭夭。
当然,负责夺回她的肉身并不是我分内之事,更不会违背教皇的意愿而轻举妄动。事实上,关系到莉莉丝·兰的死亡,我的任务已经不止停留在研究她写下的那些手稿上面了,是涉及到更为深刻神秘的东西。
所谓深刻神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会在接下来漫长的叙述中详细解答。
我叫刘耀,1999年12月2日出生。北京清华大学在校生。外人眼里的普通存在,甚至还有些默默无闻。在人们注意不到的背后,我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梵蒂冈教廷特殊建立的猎魔机构“圣灵骑士十字团”成员。
我是上司慕容院一手带大的。妈妈是圣灵骑士十字团的一员,与某位不知名讳的神相恋后生下了我。他们总是把我保护的很安全,至少我童年遇到的人物中是没有任何陌生人介入的。我对妈妈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岁那年的某个下午,天空的太阳闪闪发亮,阳光明媚灿烂的炫目眼睛。我蹲在院落的一棵老槐树下刨土捉蚯蚓,玩着会跑动的玩具车,抬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微笑,逆着阳光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融化进光里。妈妈从屋里出现了,一边走向男人一边对我说“乖乖呆在院子里哦,不要乱跑。”
我乖乖呆在院子里,没有乱跑。一直等,一直等……等待到夕阳西下,她始终都没有回来;然后我哭了,肮脏的手抱紧玩具车,蹲在老槐树下泪流满面。
慕容院是我唯一的亲人,恩师兼养父母。我信任并且尊重他。早在梵蒂冈爆发灾难的开始,这个男人的指令便第一时间传达下来,委任我前往梵蒂冈调查莉莉丝·兰的具体死因。现在我正呆在酒店的房间里,前不久才从枢机团成员们的会议处回到酒店,已经不止一两次拒绝造访他们为我安排好的住处了。
铺垫白色床单的柔软大床上摊着凌乱宣纸,书桌上也全都是写满黑体字迹的泛黄宣纸。文字是被记录在神界发明的古旧羊皮纸上,用着两种神语写成。我作为混血种的半人类半神灵,也只能勉强读懂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神族文字极为罕见。想要破解深奥文字的含义,在人间是不可能找到答案。
根据记录在羊皮纸上的内容,我将一五一十阐述清楚。
莉莉丝·兰似乎天生就掌握着神族语言,如是写道:世间之神曾居住在地球最高的山峰上——延绵起伏、头戴雪冠的高山巍峨地屹立在曼尼佧卡北境的冰寒领域。在那高空云层的山脉之巅,存在着云雾笼罩的城堡,不论高墙、庭院、削瘦的尖塔还是内部圣殿,全都是用无暇的美玉砌成。
莉莉丝·兰的精神意志与魔鬼斗争了十五年,直到死亡才彻底结束。贴切的来说是一种解脱。
她偷偷写下的那些手稿,记录的全部内容都是来源梦境里的所见所闻。
我不否认内容的真实性,因为相信。那个不属于地狱,不属于人间,更不属于天上的世界,在我看来其实真实存在。
在梦里,莉莉丝·兰到达彼方的海岸,看见了雕刻着恶魔面孔的魔鬼山峰直刺苍穹。乘渡着扬帆出港、航向遥远的海天相接之地的桨帆船,经历了惊涛骇浪来到天上人间的国度“盖茵提拉古城”。在这梦幻般的古城,居民们热情拥戴她,称呼她为世间之神“夏里哈扎斯”的后裔——她与广泛流传的预言里提及的神之女“帕特伊诺”长相一模一样,预言里说帕特伊诺将会回到父亲曾经建立起的城市,作为守护神永远保卫着盖茵提拉古城。古城的国王侍奉她为神明,为她建立起庄严神庙;她高耸入天的石头雕塑矗立四处各地,面朝着一望无际的海洋。
当梦醒来之后,把梦偷偷写下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究竟是如何得到了神族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恐怕将永远是个迷题。
起初她写下来的梦镜内容换来的都是教会神职人员的嘲笑,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关于梦境的真实性是颇受争议的。所谓的曼尼佧拉世界——生存在这个世界中的奇异国度更是闻所未闻。教皇后来不得不请示四方诸神解密,才得已证实了梦境绝非空想。
我每天都在研究着莉莉丝·兰写下的文字,竭尽所能的通过做梦闯入她梦见过的世界,试图再现当时的场景。由我经历她曾经在梦里的所见所闻!
梦中的我前往她的梦境之地,看见过波澜壮阔的大海与天空相交辉映,浪花在黄昏薄暮的照耀下轻轻拍打着悬崖。我来到顶天立地的羊头巨人居住的魔鬼山峰,它们的身体里都是残留着恶魔的血统。我在梦魅森林与骑着白马的精灵穿梭树影深邃的林间——他们愿意为我这个神灵嗣指路,告诉我如何前往盖茵提拉古城。
一路上,不免向曼尼佧卡世界千奇百怪的生物打听世间之神夏里哈扎斯的女儿,他们马上联想到了帕特伊诺,并一致声称她居住在盖茵提拉古城的统治者为她修建的神庙里。
路途遥远漫长,爬山涉海、穿越荒漠,有时会在途径的好几个古旧静谧的村庄里住宿。村庄里的人都是诸神的后代,有着迥异于人类异样的面貌。这些村庄洋溢着洒满月光的宁静夏夜,我在不眠的夜晚会穿行白色的道路上,在村庄里散步。村庄全都出现非常古老的现象,沧桑久远的时间在这里沉淀,仿佛永远的与世隔绝远离喧嚣。在某些街道上,杂草疯狂生长,路边两旁屋子的窗户玻璃像是被打碎了一样朦胧。我一般不会在此逗留很久。
我记得自己去过一个叫“波尔多”的村庄。当走过村庄,走上那条通往悬崖的小路,从悬崖上能看见海峡。无声无息的空虚就像怪兽潜伏在这世界尽头,只有险峻山崖和渊面里的无尽黑暗,就连白昼最光辉灿烂的太阳也无法驱散这种至深的黑暗。我站在绝壁上朝下方张望,视线里黑洞洞的。接着,眼前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个裂口,通过裂口我看到了座落在最高雪峰上的宏伟城堡——世间之神夏里哈扎斯的城堡,与莉莉丝·兰记录在羊皮纸上的描述一致。盖茵提拉古城的壮丽辉煌画面也如同画卷般展开。
我想起了波尔多的传说,在村庄尽头的悬崖上,如果朝下方的深渊张望,能看见想看见的一切事物。
“莉莉丝!”我大声呼唤,一遍又一遍,可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与国王交谈甚欢的她似乎听不见。
没有办法的事情,才刚瞥了几眼盖茵提拉古城我就醒了,甚至还来不及打量居住城市里的塞西菲恩人。
是上司慕容院唤醒我的。他说我不吃不喝睡了两天两夜,还冷冷训斥,“做梦适可而止,不要太入神,小心回不来。”
“我好像忘了是在做梦。”不假思索的话语脱口而出,惊诧的我一愣忪,再也说不出话来。上司慕容院也是一脸若有所思,默然无语地看着我。
“魔鬼借着莉莉丝的肉身到处为非作歹。你最好在那个世界尽快把她的灵体带回来。”
“她千辛万苦找到了那座瑰丽绝伦的城市,成为万人敬仰的神祗,怎么可能轻易回来。况且我在那个世界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光凭做梦你是带不回她的——我需要你亲自去。”
慕容院提出了我无法拒绝的要求,明显过分了些。
“难道不是确定她灵体的去向吗?教会可没有说要带她回来。”
“计划有变。”
我们的谈话一个小时结束。临走前慕容院拉开房门,又莫名停留,回头瞥了眼乱七八糟的房间,蹙眉说“整理一下。”
我大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不等我说话就关上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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